愿望
时间:2023-05-25 17:12:50 来源:桃源一中 作者:吴桐
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,它在心底埋藏了很久,却从未有一日能够生根破土,抽芽开花。它像是我十五年或者是一生的遗憾,阴云般弥漫,久不消散。
我想让父亲为我开一次家长会。
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愿望的,是幼儿园,还是小学,我不清楚。但它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涌上心头时,我却清清楚楚地记得,那是初二上学期的一次期中考试后,我努力了整整半个学期,终于考到了一个令人满眼对的成绩。我的妈妈被要求在家长会上发言,可妈妈因为身体不适推脱掉了。到了家长会那天,受邀的那个家长在讲台上侃侃而谈,他的孩子也一脸自豪地昂首。我默默地看着,心想,要是父亲能参加我的家长会就好了。
可父亲从未做到过。从小到大,父亲脸庞从来都清晰,可父亲的身影却从来都模糊。从我记事起,父亲便一直在异国工作。在遥远的地方,遥远到时间都有着长长的偏差,只有视频通话中才能见到父亲的面庞。儿时不懂事的时候,会拉着回来休假父亲的手,想让父亲多留一会,可一觉醒来父亲却已在云端,正飞向那我陌生无比的国度。疫情三年,父亲未能回来过一次。而那时是疫情刚刚彻底爆发的大年初五,所有人都躲在家里,父亲却独自一人,背着重重的行囊,独自搭上最后一班离国的飞机,一去就是三年无归。而他只有透过小小的屏幕,看他的儿子一步一步成长。看我最叛逆、最浑身上下在满自卫的刺的这样子,而我也看见两鬓日增的白发,与紧锁的眉头。
去年疫情政策放开,漂泊了三年了的父亲才终于踏上故土,父亲一回来就又到医院做了手术。在国外时父亲骨骼不慎骨折,做了手术,可国外医疗条件不好,钢板一直没有取出,这次回家才能取出。在医院中,看着苍白的光和着令人不适的消毒药水的味道,父亲见我来医院,却似乎有些局促不安。原来啊,三年,三年能改变多少呢,明明短暂,似流沙,流入长河中不见踪迹,而现在看来,青丝变白发,两场手术似乎消耗了父亲太多的元气。而我呢?初中三年,我已长得比发亲还要高上几许,褪去了稚气,再见时彼此都 与记忆中的影子有太多太多出入。
出去倒水回来时,还未推开病房门,就听见父亲轻轻地母亲说我长高了,又有些瘦了,最后却又听见他略带笑意地开玩笑地说我长得随母亲,不像他。
我确实随了母亲,一点儿也不像父亲。父亲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独自一人撑起了整个家庭,他受得了钢板埋在骨头肌肉间整整两年,而我却忍不了阵阵发烧的晕眩便回家休息;他受得了独居万里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而我却忍不了一丝寂寞,
连下课的短短五分钟也要与同桌喋喋不休。
……
后来父亲又一次次外出,一次次休假,可不知为什么,假期总是对不上家长会。后来我想了想,觉得还是算了吧,换了一个愿望吧,我希望可爱的天使啊,你将光辉于温情多分与父亲一些,佑他平平安安,顺遂到老。愿世间温情冷暖化作一段风,替我去温暖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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