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沧桑的枝叶间,折取一朵明媚,簪进岁月肌里,像被河水冲刷的船。我的妈妈仓促地到了中年,受到岁月和生活的双重镂刻,中年的印戳萦绕着她,她的生命已经流过青春湍急的峡谷,沉甸甸地为她渡上了一层岁月的光辉。

不完美,不是孩子的缺点,而是人的特点。我的母亲对我的要求不算严苛,她总能以包容的心态来看待我做的每桩事情,这种包容不是肆意的纵容,而是豁然的尊重;幼时同母亲的回忆若是有气味的话,那就是樟脑的香,甜而稳妥,甜而惆怅。我的母亲通常是以朋友的立场同我讲话,与我聊天,她不会以老一辈的思想观念来束缚我,而是十分乐意的融入我的圈子中去,因此,她也就懂得了她那代人不懂的许多形形色色的梗;如果我需要刻意在外人面前建立一个温文尔雅又言行得体的形象,那在我母亲跟前就是一只褪了羊皮的狼,还是一只古灵精怪的狼。

你站在熊熊燃烧的火炬旁会没有感觉吗?那么炽热又炙热的温度。我的母亲是可以无条件站在我身后支持我的人,当然,更多时候,她是站在我身侧与我同行之人,只要有她在,我就能无理由地冒出十万分的勇气面对一切乃至许多未知的困难。她常常告诉我说:“你也是第一次做孩子,你完全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尽情的做自己,你的世界就该围着你转。”在这样爱的熏陶下,我也很想跟母亲说:“您也是第一次做母亲,在大多数时候您也要多为自己考虑,尽管有了孩子这样的牵挂,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做您想做的事情,在我们眼中,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也是最伟大的人。”我和我母亲之间,总是站在对方的角度为对方考虑,也就少有产生隔阂。

某一日的午后,我在老家的旧橱柜里翻到一只颇有年头的皮包,里面有一本泛黄了的记事簿。翻开记事簿,一行行秀丽的字体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,这是我母亲的日记本。我如获珍宝的将这本似有活性的本子呵护在手中,找了把小木椅,慢慢地翻阅者,打开了封尘的记忆。

二O O八年十二月十四 雨

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,今天是个大日子,露露已经学会走路了,她总喜欢穿着自己的小雨靴去踩外面的水坑,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动画片的缘故。我一个人在家带她是不算累的,大抵上是知道我独自照顾她不容易,露露比前些日子乖多了……

窗外时不时吹进来的风翻动着日记本的页张,我含着泪一读再读,,感慨完母亲的江南才华之后又不禁感叹她的不容易。她从来不说自己的难处,像是怕我担心,便偷偷一个人扛着。我知道她想尽全力做好一个母亲,教会我蹒跚学步,咿呀学语,陪伴我度过一年又一年的春夏秋冬。可是她殊不知,在我眼里她怎样都是最好的。我知道她很爱我,而我,也一样爱着我的母亲。

是燎原上燃起的火炬,是夏天的薄扇,冬天的棉袄,是我的母亲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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